沈腰

我在黄昏偷走了他们创造的人物,但是我会在天亮之前归还。

潮 07

潮  07

AU

十三行的姨太太x洋人买办的翻译

崔书润x吴俢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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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些鬼😂

以及Po了存粮逼自己码字(ノへ ̄、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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鸦片战争结束了。


终于在1842年8月的最后几天签订了《南京条约》。条约规定清政府开放广州、厦门、福州、宁波和上海五个通商口岸;还要赔偿英国人2100万元的赔偿。所赔偿款项中有600万元是鸦片款,政府将其中的300万元摊到了行商们的头上,树大招风的伍秉鉴一家被勒缴了三分之一的金额。

此时的伍秉鉴已病了多年,前几个月还有些好转,时不时地到崔书润的屋子里转转。崔书润还是和以前一样,该伺候的伺候,该服侍的服侍。伍秉鉴想要她笑的时候,她就对他动动嘴角;想要听她说话时,她就给找篇文章念给他听。在伍秉鉴的眼里,崔书润是知情识趣的,即使隐隐约约知道她与吴俢倞的那些苟且之事,也只是辞了吴俢倞,寻了另一英文老师教那些伍家小辈罢了。对于崔书润,他也不大声责骂,《醒世恒言》里说“倘若传互外边,被人耻笑”也是这个道理。崔书润自是明了心,初初还与吴俢倞在河边见过一面,可待到伍秉鉴着人送烟草过来的时候,便顺了他的意,讨他的欢喜,断了与吴俢倞的联系。

吴俢倞被伍家下人请出来的那天,想是再无门路与崔书润见面了。后来的日子便时常到榕树底下去等她,可见过一面之后便再无音讯,日子长了,也好久不见崔书润了。吴俢倞想着去伍府门外探听消息,终于有日碰见了婵姐正从外回来,便寻了上去。婵姐是府里的丫鬟,自卖身到府里后便跟在崔书润左右,年龄不过十三四,现在一眨眼也快二十一二了。崔书润不似府里其他的姨太太,对下人全是打骂,婵姐便对她爱护得紧,事事忠心。婵姐见吴俢倞支支吾吾地样子,心下了了意,便让她在屋外等等,她回院子问了太太再出来回她。吴俢倞在外等了一会儿,婵姐就寻了出来,说太太让她不要再来了,又说了风流云散互道珍重的话便回了府去。

后来吴俢倞是怎么回去的,她不太记得了。只记得那天好像下了雨,让她一连病了几个月。


隔年的时候,清政府下令让行商们偿还那些外商的债务,因着伍家曾多次包庇外商走私鸦片,便得到了朝廷的“特殊待遇”。自战争甫一开始,伍秉鉴和其他行商们就积极募捐,为政府出资扩充军备。为着能保住怡和行的事业,伍秉鉴也曾斥巨资换得三品顶戴,可还是只能求来片刻的安宁。

九月的时候,伍秉鉴已经一病不起了。他躺在床上拉着伍绍荣絮絮叨叨,交代的大多是保存家业这样的话。人在弥留之际总是会想起以前的种种,伍秉鉴又叫来自己的结发妻子,说着他们识于微时,结发夫妻的事,语气里倒全是愧疚。末了又交代了些妾不能进祠堂,以后还是要好好待那些人的话。

再晚一点的时候,丫鬟们还在大厅里忙活着,婵姐正端着一盆热水往屋里走去,可还没跨过门槛,就听见里间里传来呼天抢地的声音。听到声音的丫鬟们都知道是老爷末了,大多是呆在了那儿,婵姐愣是将水打翻在地,又忙忙蹲下身子慌慌张张收拾了一番。

伍秉鉴去了之后,伍家子孙家眷跪了一地,守夜后又入了棺,终于在灵堂大哭之后,喊着大吉大利,读着起柩文出了殡。


没多久,崔书润就遭了殃。平日里争风吃醋的太太们联了手,想法设法地将她侮辱。为首的是伍秉鉴的结发妻子,她使着下人将崔书润拉到老爷的灵位前,指着她骂。大概是把所有对伍秉鉴讨小老婆的积怨都撒在了崔书润身上,嘴里吐出来的不过是那些不堪入耳的话。后来她又说到了吴修倞,说整个院都知道她们假凤虚凰,要不是老爷疼她,怕是早就要将她赶出伍府,怎容得到现在。旁边的姨太太们也帮了腔,嘲笑她明明是书香之后,怎做得出如此不要脸的事来。不仅是丢了这伍家的脸,她本家的祖宗怕也是要气得要从坟里跳出来了。

众人骂得解了气,就将崔书润赶了出府,随意丢了几件衣服在府外,让她赶快拿着衣物从府前消失。

崔书润收拾了一下衣物就离了开来,忽然之间的无瓦遮头让她有些无法适从。不一会儿婵姐就追了上来,塞了点银子到她手上,又告诉她可以去竹丝庵住着,也算是个栖身之所。竹丝庵是伍家出资维持的,说是供府里那些女人失意之后的去处。崔书润言了谢收下了那些东西,她的衣服一侧有些脏了,大概是刚刚被人撵在门外摔在地上所致。路上的行人经过时都对她斜眼议论,伍家毕竟是大户,园子里的几个姨太太,在这广州城里也没几个人不认识。崔书润撇了眼四周,闲言碎语传进了耳里,只能将怀里的衣物搂得更紧了。

崔书润到了庵里就见了师太,师太知她身份便把她安排在一间厢房内。说是厢房,不过走廊里的一间隔间罢了,四壁无光,清冷的很。临走时师太又交代她,说这庵里是青灯古佛,世间里的那些俗物就不要带来了。师太垂眸看了一眼书润消瘦的身形,末了又添了句改掉那些缠在身上的恶习,这才出了门去。

于师太的嘱咐,崔书润是一一作了答的。可没过得几日,她的烟瘾便犯了。头两日还勉强熬过去了,到了第三日的时候便已经心焦难耐,她还在房里的时候便觉得浑身难受,最终只能堪堪支撑住身体寻了烟馆去。

崔书润到了烟馆就问了价钱,她点了点银子便又折回了伍府。她估摸着这个时辰婵姐得出门买东西了,便在屋外等了一会,果不着就见着婵姐领着小姑娘提着篮子出来。崔书润的一袭素衣婵姐没见着,倒是她身旁的小丫头认了出来。小丫头笑嘻嘻地扑向书润,好像是书润是久出才归一样。书润没啥心思和她闹,又和婵姐寒暄了一下,才说了自己的来意。

婵姐转身就回了府,不一会就拿了一包裹出来。原来崔书润被赶出来那天,其他的太太们就端了她的院子。婵姐机灵便偷摸摸地给藏了几件首饰,又将那些崔书润平日里宝贝的东西收在了自己的房里,正想着哪天可以给太太送去。接着婵姐又拉着崔书润说了会话,告诉她院子里的太太最近又打起来了,大太太见自己先前是她的人,便把自己打发到灶房里去,幸而躲过了那些其他太太们的争执。

崔书润回了庵里便开了包袱,那只老旧的烟杆,几样珠宝和那几本翻得发黄的书籍,珠宝倒也值得一点钱。崔书润垂眸又看见了笔袋,心知里面放的是什么,便不再去打开。

平日庵里的菜色就很清淡了,可一连好几日分量都少了一大半。崔书润翻了个身,食过晚饭不过两个时辰就饿意来袭。室内无光,她便摸着黑起了身,吹亮火折子点了个蜡烛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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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本文历史背景来源于[英]蓝诗玲所著《鸦片战争》一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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